第十三章 前尘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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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暑假那个风轻云淡的下午,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歌声如此动人,像清风、像细雨、更像阳光与雨露。人生中许多的过往,藏满了喜悦与感动,也藏满了忧愁与悔恨,如果当年他不曾如此待我,现在的我也不会如飞蛾扑火般执着。我想我是死了,我站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的家乡,看到了种满梧桐的马路,还有自家灯火通明的院落,都说人死后七日内是要回家看看的,今天是我死的第几日?

我走进自家的院子,门口的小黄在欢快的吃着不知谁丢的半块馒头,它没看到我,如果看到我它会第一时间扑到我怀里。

我推开客厅的门,里面有个瘦弱的小男孩,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黑皮鞋,头发微黄,眼神中藏满恐惧与不安。他面前的小女孩甜甜的望着他,叫他表哥,他没说话,小女孩见状羞涩的跑回了母亲的怀里。

一连串的画面接连而过,我看到女孩起初并不喜欢男孩,因为男孩的到来让她在家里的公主地位受到了威胁。有一天女孩因为在学校横行霸道而被同学堵在了路边,男孩用柳条狠狠教训了那些人,他拉着女孩的手说:“别怕,以后有我。”

女孩自此与男孩形影不离,她带着男孩爬树掏鸟窝、偷果子毁庄稼,男孩监督女孩做作业、背诗歌。

有一天女孩打破了同学的头,因为同学骂男孩是野种,为此女孩被关了禁闭。被关紧闭的晚上,小屋里的数只飞蛾不停的扑向灯光,飞蛾的影子在墙上荡来荡去,变成了一副活动着的图画。

女孩望着偷偷钻进来的男孩傻笑,她问男孩:“飞蛾总是往灯上扑,不怕烫吗?”

男孩说:“你听说过飞蛾扑火吗?飞蛾靠月光来辨别方向,可总是把其他的光当成月光扑上去,很糊涂却也很执着。”

风很凉,吹得我瑟瑟发抖,死了也会怕冷吗?

我望着屋子里的两个小人,转身走到了院子里,梧桐树正随风摆动,树叶则随风飘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当我转身再望去时,却看到小女孩蜷缩在门外,我走过去,唔,原是女孩父母的谈话,女孩的母亲说那个天杀的坏男人害了男孩的母亲杜如清,生了儿子却对他们母子不好,又说杜如清当年怎么那么糊涂之类的。女孩的父亲说杜如清为杜家留了一条根,孩子虽是私生子,却流着杜家的血,以后要当儿子来养。

我一愣,接着看到有人送回杜如清的骨灰,男孩抱着母亲的骨灰入土安葬,小小的身躯不停抖动着,脸上挂满泪眼神却依旧倔强,女孩站在男孩身边说:“姑妈不在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画面一个接一个,我看到男孩和女孩相偎着慢慢长大,他们经常嬉笑打闹在种满梧桐的小路上,春去冬来,女孩终于迎来了她的初潮,男孩望着学校凳子上的血迹有些不知所措,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围在了女孩的腰间,女孩绯红着脸任由他拉着往家里跑。

那天晚上的月很清,温柔的月光透过梧桐树照在男孩的脸上令他熠熠生辉,而女孩在身后呆呆的望着,如痴如醉。

一晃几年过去了,男孩大到要去高中住校,女孩则要留在镇上继续初中学业,女孩心里难过极了。她在暑假期间总是粘着男孩,一天下午男孩把女孩带到了学校操场的角落里,有几个男孩已等在那里,女孩吃惊的发现,不知何时男孩竟组建了自己的小乐队。

简单陈旧的乐器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在那个风轻云淡的下午,几个男生手抱吉他轻轻弹唱,柳枝随风飘动,蝉声伴着低鸣,男孩屹立在微风中,颀长的身材,俊美的五官,风打乱了他的头发,也打乱了少女的心。她第一次发现男孩的歌声是那么好听,像清风、像细雨、更像阳光与雨露。

我熟悉的走到女孩的卧室,马上要中考了,她正在努力读书,桌上摆着一条红色的编织手链,那是男孩送给她的。我又看到男孩送她手链时的情景,他拉起女孩的手,把手链从口袋里掏出来套在她的手腕上说:“这是手链,红色能给你好运,我托我们班女生编的。好不好看?”

女孩开心的点着头,她仔细的抚摸着滚圆的链子,问男孩:“哥,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考什么样的大学?”

男孩说:“我要去云京,因为那里能追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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