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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孙培星如实的点着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的道:“我国法律规定,凡是携带50克以上毒品的,好像都是死刑!”
死刑?这也就意味着,许雨柔即使忍过戒毒所里层层戒毒的痛苦,戒毒成功,可等待她的,也依然是那一颗子弹?
“我知道了,”萧逸辰用手抚摸了下额头,示意孙培星可以出去了。
而他,此时想静一静!
孙培星点点头,转身默默的走了出去,许雨柔落到这样的结局,的确也是让人叹息的,毕竟,曾经的她是那么的优秀!
是谁把许雨柔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去的?
陈星文?程成城?亦或是萧逸辰?
许雨柔看到戴维斯被抓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当时如果不是她去食堂晚了,估计还看不到。
戒毒所里的苦远比她预想的还要残酷,每天几次毒瘾发作时她根本都忍受不了,如果不是那些绳子死死的绑住她,估计她早就痛苦得撞墙死了。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她来到食堂时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因为长期吸毒已经变得皮包骨头,看上去有些吓人。
因为来得晚,食堂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她去窗口领了她自己的那份饭,没有像往常人多时那样走到角落的位置去吃饭,而是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吃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旁边有张揉皱了的报纸,对于整天在看守所的房间里戒毒的许雨柔来说,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外界的消息,除了父亲和程成城偶尔来看自己时带给她的,再没有别的途径可以知道了。
以前的许雨柔不喜欢看报纸,不过此时的许雨柔,看到报纸却有极大的兴趣,至少,报纸多少可以让她知道一些外界的事情。
几乎是本能的,放下手里的勺子,伸手抓过这张被揉皱的报纸,然后一点一点的展开,再极有耐心用手理平整,这才低头看起来。
撇掉广告之类的东西,她看起了新闻,当看到戴维斯几个字时,眼睛当即睁大,然后,看到了陈星文那张颓败的脸。
她心里大惊,迅速的当看到许雨柔三个字时,她整个人完全的绝望了,就连许云长带给她的那点希望都在瞬间消失。
她的生命随着陈星文被抓走到了尽头,即使萧逸辰和乔思欣放过她,可法律不会放过她,贩毒的罪名有多大,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等待她的是什么?
死刑?贩毒50克以上就是死刑,即使父亲想方设法给弄个无期,其实那还不如死刑来得痛快!
她默默的放下手里的报纸,然后看了眼盘子里的饭菜,这只是极普通的饭菜,一荤一素一汤,那一荤其实也就是能看到两三颗肥肉丁而已。
她站起来,转身朝卖饭菜的窗口走去,身上还剩五百元钱,那是还在医院时程成城给的一千元,让她实在受不了时买巧克力吃的,她在医院那几天花了五百块。
卖饭菜的窗口里面的师傅已经在收拾了,此时差不多没人来吃饭了,她掏出一百块钱递进去:“剩下的粽子我都要了。”
“还剩下三十几个呢,你能吃得了这么多?”里面的师傅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今天一天没吃饭了,这里的饭特别难吃,也就粽子还能吃吃,我提会宿舍去,准备今晚明天后天都吃粽子。”她淡淡的回答。
师傅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把所有的粽子用一个塑料袋装上递给她:“三十五个,一共一百零五,你买这么多,五块钱算了,就收你一百整了。”
“谢谢师傅!”许雨柔提上这一大袋粽子,优雅的转身,朝着住宿楼走去。
师傅看着提着粽子有些吃力的许雨柔摇摇头:“这么爱吃粽子,却长那么瘦,看来毒品真是害人,这姑娘瘦得就剩下两只眼睛大大的了。”
许雨柔回到自己的房间,恰好宿管过来,看见她提着一大袋东西皱着眉头问:“买什么这么多?”
“粽子,要吃吗?”许雨柔对她笑笑,“粽子增肥的,我太瘦了,想长点肉来增强体质。”
长点肉还能增强体质?宿管摇摇头,这些个吸毒女人的思维方式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吃粽子,我已经够结实的了。”宿管说完这句转身,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了句:“粽子容易变坏,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你要早点吃完,否则时间长了变质就不能吃了。”
“知道了,我会尽快吃完的,”许雨柔应了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走进去,把一袋子粽子扔在地上。
三十五个粽子,能吃多久她不知道,因为她压根儿就不喜欢糯米这种东西,吃到胃里也不容易消化。
不过,这三十几个粽子的绳子连起来应该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吧?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
别了,爱我的父亲,别了,曾经深爱过我的程成城,别了!我曾深爱过的——萧逸辰!
知道你们早已经彻底的厌恶我了,而我也不再活在这个世上碍你们的眼睛!
乔思欣,如果当初妈丢掉的那个人是我,是不是,今天,我们俩的命运将调换过来?你才是我今天的样子?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当初妈才把你丢掉把我留下,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妈妈,而我,又何尝不恨?
你恨她为什么把你丢掉,而我恨她为什么不把我丢掉!
程成城接到戒毒所打来的电话时是早上的七点钟,他人还没起床,所以手机响了两次才被他接起。
因为当初是他送许雨柔去的戒毒所,所以戒毒所那边留的电话也是他的,而许雨柔一旦有什么情况,戒毒所首先是打电话给他。
接完电话,程成城整个人愣住在当场,眼睛睁得老大,知道电话结束,他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
吴婷婷死了,她用三十几个粽子的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萧逸辰也是在家里接到程成城打来的电话的,当时他正在床上和妻子乔思欣嬉戏,因为乔思欣说孩子在肚子里动了,他便把耳朵贴到她的腹部上去听胎心跳动的声音。
一大早被电话打扰心情自然不美丽,如果不是乔思欣用手推他让他赶紧去接电话,他根本是连接电话的心情都没有。
可接完电话,他整个人的心却是狠狠的一沉——
许雨柔走了,在今天凌晨,用几十个粽子的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逸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乔思欣见萧逸辰接完电话后整个人楞住在那,赶紧关心的问了句。
“嗯,是公司出了点事情,让我赶紧赶过去!”萧逸辰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着,他不想让许雨柔过世的消息影响到妻子美丽的心情。
萧逸辰赶到戒毒所时,许云长和程成城都已经先到了,殡仪馆的车都已经停在戒毒所门口了。
而许雨柔身上盖着白布,正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出来。
法医已经检验完毕,基本排除她杀的可能,是许雨柔用三十几个缠粽子的绳子接起来,挂在窗台上的不锈钢窗框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整张白布盖住了许雨柔的脸,当工作人员抬着许雨柔从萧逸辰跟前走过时,萧逸辰的心微微的抽痛一下,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揭开那盖住她脸的白布。
只是,他的手刚伸到半空就被许云长给拦住了,许云长用沉重而又悲痛的声音哽咽着道:“雨柔留了遗言,她不希望你和程成城看见她的遗容,就让曾经她美丽漂亮的样子留在你们的记忆里吧。”
萧逸辰点点头,既然想雨柔不让他看,那他不看就是了,他尊重死者的遗愿,死者为大!
“追悼会什么时候召开?”程成城在一边沉声的问。
“她这样走的,又是名罪犯,还开什么追悼会?”
许云长满脸悲伤的摇头:“什么都不弄了,等下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然后,我把她安葬在她母亲旁边,她有今天,全都是我的失职和她妈妈的溺爱宠出来的。”
萧逸辰和程成城同时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许云长也没等他们再说什么,只是黯然神伤的转身,朝着殡仪馆的车走去,女儿的最后一程,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论如何都要去送送才是。
“你要不要跟去?”程成城问站在那的萧逸辰。
“我”萧逸辰迟疑一下,然后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
程成城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萧逸辰看着程成城的背影,他没有问程成城要不要去,因为,已经没那必要了。
乔思欣知道许雨柔去世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那天如果不是她和阿雅逛街遇到苏珊珊,估计她一直都还不知道。
那天在海岸城,她和苏珊珊逛街累了去绿茶喝下午茶,刚到门口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苏珊珊,她本着不招惹孙珊珊的原则,假装没看见她,把脸扭向一边看风景,想着等孙珊珊走了她才进去。
可谁知道,苏珊珊看见了她,而且摆明了要招惹她,居然朝她走了过来,然后还佯装懂礼貌的喊了她一声:“二嫂。”
思欣淡淡的点了下头:“这么巧?苏小姐也在来这喝下午茶?”
“我哪里还有那心情喝茶?”苏珊珊突然伤感起来,“我的好朋友吴婷婷一个星期前自杀走了,我想到她走得那样凄惨就非常难受,她真的是被自己的替身给害死了”
孙珊珊说了一长串的废话,乔思欣却只听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吴婷婷死了,也就是许雨柔死了,而且是自杀死的!
一个星期前?这么长时间了,萧逸辰居然没在她跟前提到这个人半个字?
难道,那天早上,他接的那个电话?他当时说有急事要去处理,连早餐都顾不得吃就走了,难道就是许雨柔的事情?
“许雨柔死了?这是真的吗?”阿雅待苏珊珊走远才惊讶的问身边的乔思欣。
思欣摇头,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萧逸辰没说起过,而我这一周都在看书,没关注这些。”
“走吧,我们去喝茶,”阿雅赶紧说:“她死了也好,活着其实也是受罪,何况即使戒毒成功了,等待她的不是枪毙就是无期,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了。”
思欣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望了一下刷得很白的天花板,然后才和阿雅一起走进绿茶店里去。
滨城高科技展馆,因为白实釉说要去看,孕妇乔思欣也打算去观看,听说有最新建筑材料出来,而作为建筑设计师,这些是必须要关注的。
“这种新出来的材料用来做隔热不错,还有这种新型的太阳能。”白实釉跟身边的同伴讨论着,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走到了长河集团的展位,更没注意到展位里的萧镇海。
白实釉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而身边的女子点着头,附和着她的话:“是,以后设计时就要考虑到这些材料,张太太真是很敬业啊。”
张太太!萧镇海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震惊在当场,手指握成拳头都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曾经的白实釉,头上冠着的名字一直是萧太太,后来,即使和他离婚了,她的头上冠名也是萧镇海的前妻,前萧太太。
而今,她的头上却冠上了别的男人的姓,而那个男人,还是他认识的,他的朋友张国良。
这怎么可以!白实釉,明明是他萧镇海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见白实釉转身朝门外走去,萧镇海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直接追了出去。
白实釉刚走出展馆大厅,准备到旁边的休闲区喝杯热茶等去洗手间的朋友,刚到餐桌边站定,都还没坐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仓促,快速,甚至带着某种紧张的气氛。
她微微一愣,还没来得急回头,肩胛骨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接着是低沉黯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釉釉”颤抖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情感,隐隐约约的,白实釉听出了声音里隐藏着的那份痛心。
白实釉优雅的转过身来,看了看肩膀上那只大手,手背上青筋暴露,那样子,好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情绪一样。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慢慢的转移到萧镇海的脸上,看到他因为情绪激动的脸泛红,而她脸上的神色却是极其淡漠的。
“萧董,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白实釉,不是你心爱的太太苏文眉!”白实釉的声音淡漠疏离。
萧镇海的身体本能的一僵,落在白实釉肩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眼神里,是无法掩盖的忧伤和痛心。
而白实釉则抿了抿唇,自然水润的双唇勾起漂亮的弧度,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意,落到萧镇海的眼里,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我。”
萧镇海想说我没认错人,我知道你是白实釉,只是,嘴张了张,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诉说。
眼前的白实釉,依然是那张漂亮到精致的脸,透着女人的优雅和知性的气质,恍如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走出来的才女。
心底最深处的悲痛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袭来,难受,心酸,忧伤,各种情绪蜂拥而至。
一瞬间,萧镇海被各种情绪包围着,一瞬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萧董,不好意思,我是已婚女性,我没有要背叛丈夫的意思,更没有要给别人当小三的意思。”
白实釉轻轻的把萧镇海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推开,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背叛?小三?
这些字眼像一把利刃直直的刺进萧镇海的胸膛,几乎是本能的,他的身体朝后退了一步,脸却在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
“釉釉,釉釉”萧镇海唇齿间呢喃着白实釉的小名,像是念叨着心底最深处的珍藏。
两个字,在他的唇舌间萦绕,带着绵绵的情意,低声,却又那般清晰的落入到白实釉的耳朵里,直直的撞击着她的心灵。
她也后退一步,拉开和萧镇海的距离,看着眼前一脸失落忧伤的男人。
心里已经泛起层层波澜,不过她的脸上依然平静淡然,那颗早已经尘封的,伤痕累累的心,在这一瞬间又被萧镇海给无情的扒拉了出来。
“白实釉,你真的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过往吗?我们从相恋到结婚整整一年,从结婚到离婚又是六年”
“所以,我们的婚姻到底没有躲过七年之痒,”白实釉淡淡的接过话来,看着眼前的萧镇海道:“我没有忘记过往,说过,我们要铭记历史才能展望未来,我又怎么敢忘记?”
铭记历史,展望未来?萧镇海觉得,白实釉这句话说得及其深奥,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她说的未来极有可能跟他无关。
“白实釉,我就想问问”萧镇海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气质优雅的女人,鼓足全部的勇气开口:“我们离婚时,你。是不是怀孕了?”
白实釉的身体剧烈的一震,整个人当即僵在当场,这个秘密,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却不曾想,二十几年后,居然被萧镇海知道了。
见白实釉那变了的脸色,萧镇海即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痛像潮水般袭击而来,几乎要冲垮全部的他。
“当初,为什么不说?”他颤抖着嗓音问。
如果。在和她离婚时知道她怀孕在身,无论如何他都会留下她,他宁愿选择辜负苏文眉,也不会让她带着身孕离开。
“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白实釉听了这话笑了,只不过那抹笑带着苦涩。
“怎么会没有区别?”萧镇海的声音本能的提高了两个分贝:“如果知道你有了孩子,我就不会跟你离婚。”
“你是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跟我离婚吧?”白实釉无情的反问回去。
萧镇海当即愣住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愣愣的望着白实釉。
“我不相信凭借一个孩子就能保住我们的婚姻,”白实釉继续无情的指出:“何况,当时我们俩已经有了逸辰,而你并没有看在逸辰的面子上坚持我们的婚姻!”
“我。当时,我以为。”萧镇海脸色灰白,在得知真情的情况下,就连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以为是我把你和苏文眉的女儿害死的?”白实釉笑出声来:“不要用以为,当时我的确和苏文眉扭打了起来,甚至不顾她身怀八个多月的身孕,是我把她推倒在地的,是我让她大出血的,没错,我就是心肠恶毒的那个女人。”
“釉釉。”萧镇海痛苦的喊着:“不要这样说好吗?我知道,当初错怪了你。”
“错怪?”白实釉好似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你怎么会错怪?当初的你那般坚定的认为是我把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的女儿给害死了,是你说我心狠手辣对一个尚在腹中的婴儿都下得了手的,又何来错怪之有?”
她的厌恶,她的嘲讽,都清清楚楚的表现在她脸上,毫无遮掩!
萧镇海的心已经痛到泣血的地步,他的脑海里只停留在一个事实上,那就是,当年的白实釉怀了孩子却不肯告诉他,这摆明了是欺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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