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请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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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伶特来请罪,鬼迷心窍犯下大错,还请微生家主责罚。”

端木伶一掀裙摆突然跪下,规规矩矩朝微生溦行了大礼,头埋在地上正声请罪。

微生溦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此刻的端木伶哪儿还有一年前在微生溦面前的傲气,卑微的跪在地上请求着她的慈悲开恩,低埋着的眼,平淡无神的如同死灰一般。

“端木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么一来就行这么大的礼,还是先起来吧。”

微生溦开了口,语气虽不好,但也没有极尽刁难,端木伶却一动不动继续跪着,坚定的没有丝毫动摇,接着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端木伶犯下大错,还请微生家主责罚,莫要牵连我的家人,求您大发慈悲开开恩。”

余思坐在微生溦身边看着这个大小姐突然这么卑躬屈膝,不知道这么快又怎么得罪微生溦了,居然还跑来跪着请饶,开来事情还不小啊。

“她这又是哪儿一出呀?”

微生溦勾着唇角不在意的淡然道:“昨夜微生府来了刺客,护卫们一时手重全部灭了,我让人把尸体送还给买主,端木大小姐想必是被吓着了,”

“刺客?”余思下意识惊呼一声,并非受到惊吓,也并非担忧微生溦的安全,而是出于对端木伶的怜悯和同情,这个女人真是够倒霉的。

要知道刺客这个东西不是对谁都有用的,用的好可以铲除一些敌人,用的不好只会增加更多的敌人,而微生溦无疑是后一种,而且是绝对不可为敌的强大敌人。

余思真是想要好心替端木伶烧烧香,要不是微生溦握着端木昊的把柄觉得他很是有用,而且刚达成协议,互相利用合作,此刻的她,怕是早就在阴诡地狱哀哭自己的红颜薄命了。

余思投给端木伶一个愚蠢的白眼,微生溦靠在他的怀里抿着清茶,眼眸低垂瞧着杯中的一片青绿茶叶,漂浮在淡黄茶汤中,雅致潇洒,轻轻一吹,如水上扁舟悠悠晃晃,荡漾起波澜涟漪,缓缓归于优雅平静。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令堂不知何时到呀?”

微生溦话一出口,端木伶稳若泰山的身体瞬间一晃,猛地抬起头来焦急希冀的开着口,“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不关母亲的事,还请微生家主责罚我一人就够了。”

微生溦不由‘啧啧’两声,看着对面跪着的端木伶,从她认真热烈的眼神中,知道了事情真相,此事怕是,她并不知晓,完全一厢情愿替母亲受过。

这并非没有依据。

萧含怜疼爱女儿,见女儿受那般奇耻大辱自然怨恨微生溦,想要除之而后快,替女儿报仇,也可解了夫君的禁锢。不将如此残忍之事透露给女儿,免得若事情失败会让她良心不安,这些都解释的通,但真正让微生溦确定的,却是端木伶的话。

端木伶不知实情始末根本,以为只是母亲一人所为,却不知还有个萧尧参与其中,代母受过有可能,却绝不可能还代萧尧受过,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一人身上,所以,端木伶非幕后者。

微生溦正暗自思索着,府外又脚步匆匆忙忙跑来一人,定睛一看恰好是主角萧含怜,一身华服穿在身上完全没了初见时的高贵大气,额头上硕大一块血红伤疤,眼睛哭的肿胀,面上满是急切担忧之色,还在府门之外时远远的便不停叫喊着端木伶的名字。

泪水与叫喊齐出,萧含怜直到看见跪在地上的端木伶,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脚步摔坐在她身边,‘女儿、阿泠’的凄厉哭叫着。

端木伶看着这么快赶来的母亲一阵急切心酸,抱着她的娇弱身体,泪珠跟着滚落而下,哽咽着小声说着,“您怎么来了,快回去,快些回去。”

事情她已全部承认下来,萧含怜若再插一脚,不仅只会多牵连一个人受罪,还会让微生溦感觉受到欺骗,若为此生了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单单想到这就已让人浑身惊颤,不停推拒着萧含怜快些离开,却一点用都没有。

萧含怜抱着女儿的身体死死不愿松手,眼泪汹涌的遮挡住视线,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稍稍缓和下情绪才终于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反复自责心疼着,“我的傻阿伶,一切都是母亲做的,一切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能让你代我受罚,应该回去的是你。”

说着萧含怜松开端木伶,胡乱擦了一把脸上泪水,看准微生溦的脸,匍匐着跪膝爬向她,额头不停磕在地上,刚刚干涸的血迹再次破裂流淌起来,一滴一滴汇聚在地面,顺着脸颊流淌,形成新一道的血痕。

“微生家主,微生家主,都是我的错,是我买的杀手,是我想杀你,跟阿伶没关系,阿伶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她,放过她吧,求求您了……”

血渍很快就在微生溦脚边汇聚成一大片,有的随着萧含怜上下磕头的动作溅到她的雪白衣袍上,如纸上一点红,鲜艳而醒目。

“母亲,你快起来,快起来……别再磕了,别磕了……”

端木伶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无能至极,看着卑微求饶的母亲,满脸的醒目鲜血,却什么都做不了。以前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达不成的愿望,此时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卑微无力,离开左相府的保护,简直什么都不是。

端木伶将自己白嫩的手放在萧含怜的额头下,一下一下承受着来自母亲额上的重击,手心手背沾满鲜血,疼的渐渐麻木,却丝毫没有心情委屈,只想保护这个痛苦脆弱的女人,最深爱着自己的母亲。

微生溦看着面前这出血腥场面,简直是欲哭无泪,她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两人自己就哭的要死要活,简直是自残,嫌恶的捂着口鼻避开些,无奈翻着白眼,“昨夜府中见了血腥,好容易清理干净,你们准备今天亲自上阵是吗?”

萧含怜不停重复着磕头动作,脑子已经麻木眩晕,根本听不见微生溦说了什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准备,似乎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反而一下比一下更加实在,更加用力。

端木伶却是将微生溦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来不及思索猜测她想干什么,只想让母亲快点停下来,此时有了微生溦的话,拼劲全身所有力气将萧含怜从地上抱起,将她满是血迹的脸抱在怀里,脸凑在耳边不停重复着,“微生家主让你别磕了,别磕了,不用磕了。”

萧含怜听了这话,这才终于停止挣扎的动作,痛苦的虚眯着眼,眼神无光瞟虚,呼吸微弱,看着似乎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垂死模样。

微生溦一阵头疼,她是想抓着这件事好好玩玩这母女俩,没想到这么主动积极,话都没说清楚就开始自残,残酷的名头莫名其妙就扣在了自己头上,想摘都摘不掉。

无奈归无奈,微生溦还是好心的丢了一颗护心丹过去,“吃了,别死了,脏了我的地盘。”

端木伶怔怔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疑有他的捡起地上那颗药丸塞进萧含怜嘴里。

如今她们的生死性命都掌握在她手里,想她们死想她们活全凭她的一句话,根本没有什么可怀疑犹豫的,萧含怜吞下药丸果然缓和了许多,呼吸平稳后渐渐睁开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眼中萦上疑问茫然之色。

“这是你们想出来的对策吗,先发制人,赌我会不会心软?”

微生溦好笑的问着,余思抱着她偏头倒在她的肩头,“这出母子情深唱的好,以命搏命,显然小溦儿心软了,恭喜你们,胜利!”

余思就像在看戏一般,朝着端木伶比了个恭喜的手势,脸上笑容灿烂明媚,侧头吩咐下人将地上的血迹弄干净,今天小溦儿可是不染纤尘的谪仙风格,满空气的血腥味也太影响情境了。

这番想法若是被侯佳佳知道,必定是直接一个赤裸裸的不屑眼神,“就你这么占仙人便宜,早不知道被多少俗人拍死在臭水沟里。”

端木伶并未反驳,也未否认,只淡淡道:“母亲护女心切胡言乱语,上次父亲生日宴上本想算计家主,结果反被侮辱,我心中愤愤难平,便买了刺客刺杀于你,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父亲母亲都不知晓,他们战战兢兢受锢于你,我开始也并不知晓。”

“那现在知晓了?”

端木伶垂着眼眸神色平静,“微生家主才智能力,我自愧不如,今日命握在你的手中,随你如何处置,相信微生家主恩怨分明,不会无故牵连无辜之人。”

“这你怎么知道?”微生溦逗弄她笑道:“若是我非常生气,想要杀了你全家泄恨呢,我本就是残酷至极之人不是吗,你和你娘不都这么认为吗?”

微生溦睁着漂亮澄澈的双眼注视着她,端木伶抬起眼睑,认真打量揣测她的意思,但如何也猜不透,面前这个女孩太深奥,深得让她什么都看不懂。

端木伶此时干脆心一横,脖子一伸,“要杀要剐还请给个痛快。”

微生溦脸上笑着,心里却在为这个端木伶而心颤,虽然骄横跋扈,虽然与自己不和,虽然……但她是真的很孝顺,很爱自己的母亲。

这出母女情深在微生溦眼里看来真情实意,世间母替子受过常闻,子替母受过却倒罕见,没想到端木伶还有这般魄力和孝心,今日真是见识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可是我现在并不想杀你。”

端木伶闭着的眼瞬间睁开,有些懊恼愤懑的蹙着眉直视着她的双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微生溦无辜的耸了耸肩,“调查清楚而已。你说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可是此事还有一个同伙你难道不知道吗,端木大小姐还真是善良仗义,让我都有些感动。”

端木伶明显一脸茫然不知的反问,“同伙?”说着垂头看着自己怀里缓过气的母亲,果然见她眼中犹豫无措的神情,张了张嘴,闭上眼肯定的点点头。

端木伶心头一惊,竟然还有同伙,而微生溦显然早就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出大义凛然的揽罪情景在她眼中无异于笑话,原来从一开始说出第一句话,自己就已经败露了。

微生溦乐呵呵的笑看着她,还满觉有趣的朝她挑挑眉,这时只听余思慵懒磁润的嗓音响起,“喏,同伙的同伙来了。”

端木伶转头看去,竟是萧立,对方看见她显然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见她与萧含怜可怜狼狈的模样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脚步依旧沉稳的走进来,在先前端木伶跪着磕头的地方站定,浅施一礼,而后,负手而立。

萧立与端木伶和萧含怜的姿态完全不同,即便微生溦清楚他也是因同一件事而来,但沉稳淡定的模样不由让她看过先前的夸张景象后有些茫然,这个人会不会太理直气壮了些,平静如常的面容甚至让她觉得他只是突然路过进来打声招呼,心里不由有些不悦。

“萧立公子怎么来了,我等的可不是你喔!”

微生溦说着可爱的摇摇手指,头也跟着手指动作微微摇晃两下,嘴巴抿成一条线,看起来格外的亲切可爱。眼光照在脸上,更添一层灿烂光晕,完全与旁边的凄惨景象格格不入。

萧立笑着没有回答,只看了眼端木伶俩母女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微生溦依旧笑着,说出的话却冷意刺骨,“萧立公子这是在质问我吗?”

“岂敢!”嘴上如此说,语气和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明显是认为她手段残酷的欺负了那两人,才造就的那副凄惨画面,微生溦也不解释,解释了也难让人相信,她真的是冤枉的,奇怪的母女两喜欢自残,她能怎么办!

微生溦心里有些不痛快,被人冤枉的不痛快,按理说被人误解冤枉的事不在少,但这样当面阴暗嘲讽她的还真是第一次,不由将怨恨的视线投向害她被误会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这番举动在萧立看来又是一番淫威叱呵,面上不动声色,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已渐渐握紧。

微生溦不说话,萧立却不得不开口,他今日是来为哥哥求情的,微生溦昨夜那番作为明显是在警告他们,顺便告诉他们她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最好乖乖认罪投降,否则那些死去的刺客就是他们的下场。

事情暴露,请饶自然是唯一的办法,但萧尧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只有他这个弟弟代为承担后果,但即便如此,翩然风韵丝毫不被影响,似乎在他心里一直坚定的觉得,微生溦终究也是萧家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如想象那般坏。

“今日我来是替二哥请罪,二哥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还请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

萧立话一说完,余思‘噗嗤’一声捂嘴笑起来,“你们这是商量好的吗,连请罪的话都说的差不多,鬼迷了心窍犯了大错,只是一个说请责罚,一个说请饶他一次,看来萧立公子觉得小溦儿一定会买萧家的面子从轻处理吧!可你别忘了,小叔昨晚也在场,而且说起来,端木夫人也是萧家子孙,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余思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地上的端木伶母子,说起来大家在血缘上还都是亲戚,萧含怜是萧立萧尧的亲姑姑,端木伶是他们的表妹,微生溦虽然不想承认与萧家的关系,但血缘上也是最亲近的人,但正是这份血缘,才让微生溦更加痛恨。

“余思公子可真是会挑火。”萧立淡然注视着余思,眼底却是冰冷的寒意。

此时此刻的萧立心中明白,若是一般人家出了这种事,请求时定然会以血脉相连的亲人之类来博取同情,以求宽容,但在微生溦这里却是恰恰相反的作用,正因为血脉相连,才更加痛恨,更加不可饶恕。

微生溦见证了祖母和最爱的父亲在血缘亲人上吃的大亏,对于萧家比普通仇人敌人更加痛恨,虽然碍着微生挺和血脉的关系最后还是心软了,但同样的也赋予了更强大的忠诚厚望。

外人背叛便背叛了,血脉间亲人的背叛却是她不能容忍和忽视的,正因为本该是最亲近最相爱的关系,遭到背叛时受的伤也更重更痛苦,此时的微生溦,便是如此的存在。

她对萧家没有感情,只有伦理上的愤恨,她的退步没有得来相应的回报,而是恩将仇报,招来了更深的背叛,余思的一把火,已然将微生溦渐渐平息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

“萧尧在哪里,我要亲自见到他!”微生溦声音冷冽的命令着,萧立清清楚楚感受到她此刻浑身笼罩的杀气和生人勿进,眉头紧紧蹙起来,但还是尽力冷静下来,沉稳开口,“二哥此时神志不清躺在床上,我特来替他请罪,有什么话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微生溦冰冷垂眸突然抬起,嘴角勾着邪笑怒喝一声,“躺在床上就抬来,按着我说的话去做,别想挑战我的忍耐限度,你承受不起。”

萧立此时已然不能镇定自若,双手已经垂到身侧紧紧握拳,看着满脸阴沉怒气的微生溦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端木伶却是突然朝他投来一个‘切莫妄动’的眼神,垂敛下眼眸,犹豫片刻,一拱手还是领命离开了。

萧含怜吃下护心丹感觉好了许多,流血的伤口已经止住,只是满脸血渍看着有些吓人,坐起身体与端木伶缓缓站起身退到一旁,看着面容震怒的微生溦,此时才深深感受到她的可怕,刚才对她们,还真是温柔多了。

萧尧很快就被抬进来,果然如萧立所说,有些神志不清,躺在小木床上不停惊恐的挥舞着双手双脚,嘴里不停惊叫连连,听的人毛骨悚然,闻而却步。

微生溦从位置上站起身,余思跟着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想要再走近些伸手去拉萧尧乱晃的手,直接一把挡在前面将她往后拉远些。

“莫要刺激他,发狂的人爹娘都不识。”

“我一大夫什么疯子没见过,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微生溦拉开余思挡着的手就要上前,萧立再次拦住了她,“家主,二哥现在神志未清,最怕见的就是你,若是一时控住不住,小心会伤到你。而且大夫已经诊断过了,二哥并非得了失心疯,只是一时神志有些混乱,调养些时日就会好的,不如到时再让他亲自向你请罪。”

“神志混乱?”微生溦绕着萧立欣长高挑的身躯看向后面被挡着的萧尧,抬头对上他谨慎保护的坚定眼神,嗤笑一声,“想必你也听闻过我的医术,就没我治不了得病。就算得了失心疯我也能把他治过来。”

说着微生溦侧头吩咐侍候的下人,“去叫树桑把我的针灸包拿过来。”

萧立闻言连忙想要张口拒绝,微生溦却伸出手指按在唇上打断他说话,“我这是在帮他治病,我可等不了他静养,现在,马上,我就要让他清醒过来,让他告诉我心中怎么想的,可是除了杀死我,小叔也要一并铲除干净?”

萧立看着面前疾言厉色的女孩,知道势在必行,怎么也是拦不住的了!

树桑很快便被请来,不仅带来了微生溦的针灸包,一应的医用工具全部带来,提着硕大的药箱步伐矫健,朝微生溦和余思垂手示意,直接将东西送上前。

树桑的周全行事让微生溦很是满意,赞赏的点了点头直接接过针灸包,锦缎布包之中密密麻麻的插着数不清的银针,随手取下一根就要朝萧尧走去,萧立再次试图阻拦,被余思一个轻巧动作推出老远,捂着胸口艰难的咳嗽两声,胸腹都像要被震碎一般。

余思的武力,可不是随便谁敢质疑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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