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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珑心里已经确认长欢就是夏桓,是他们云南王府十二年前掉下山崖的世子,本想回府立刻将此事告知父母,可在路上冷静下来,再次改了主意。
她母亲身体不好,听到桓儿的消息定然十分激动,可是桓儿现在情绪很不稳,甚至不愿承认他们,若是母亲过来看到桓儿这样决绝的样子,一定十分伤心难过。
若是哭个不停,说不定还会引发之前的眼症和心疾。
所以,现在,她仍然不能告诉他们桓儿的事。
她知道桓儿这样抗拒一是因为太过意外,无法相信,二是对他们的怨气难消。
毕竟他们已经分离了十二年,从七岁到十九岁,他们云南王府对他来说一片空白!
看他的情形,七岁以前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全部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十二年他受的苦,玉珑忍不住心酸,再次落下泪来。
等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再拒绝的时候,才是他们一家人相认的最好时机。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打消他心中的怨恨,让他彻底接受自己身世的事实。
玉珑打定了主意,回府后,先回了自己院子,洗漱上妆,看不出异样才去给父母请安。
然而心中藏着这样一个大的秘密,终究激动难抑,神思不定,几次被云南王看出不对,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珑忙收敛心神,道无事。
云南王以为仍旧是昭王萧敬在缠着玉珑,让她若是心烦就不必出门。
玉珑点头应是。
自此以后,连接几日玉珑每日都要去商行,带些长欢儿时佩戴的玉佩,母亲送他的生辰之礼,想唤起一些长欢童时的记忆。
长欢开始很抵触,避而不见,渐渐的虽然面色不善,却不再将她往外赶。
而且看着玉珑带的那些东西,一些久远的记忆被触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甚至夜里做梦时,会梦到一些妇人教他读书习字的记忆。
他分不清那些记忆真的是他的,还是听了玉珑的话,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然而越是这样,长欢越发觉得惶恐。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依赖苏九,凡事都听她的话,可在这件事上,她让他自己拿主意。
他的主意就是继续做长欢,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云南王府的一切,都比不上苏九重要。
要他失去现在拥有的去换云南王府的荣华富贵和尊贵的世子身份,他根本不屑!
玉珑频频往商行里去,倒是引起了昭王萧敬的注意,特意跑到别苑和云南王说起此事。
先是寒暄一阵,昭王才端着茶状似漫不经心的道,“近几日郡主每日去清誉商行,本王听说郡主一不买东西,二不逛首饰,竟是每日去看商行的掌柜。”
云南王眉头轻蹙,“清誉商行,那是什么地方?”
萧敬道,“是盛京城中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铺子,里面的掌柜是个年轻的男子,长的到还算俊俏,让不少女子倾慕。不过本王却听说这掌柜大字不识几个,不过是靠着纪府才做的掌柜,郡主应该不会如此肤浅,喜欢上这样一个徒有皮囊的男人!”
云南王微微一怔,这几日玉珑的确每日出门,他以为她是为了躲着昭王,原来里面还有别的缘故。
玉珑刚来盛京不过十日,怎么可能就有了喜欢的人?
而且日日去看望,依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绝无可能!
云南王笑了笑,淡声道,“殿下过滤了,珑儿她定是每日在别苑里发闷,才出去散散心,绝不会出现殿下说的那种情况。”
“那便好!”萧敬意味深长的一笑,“本王也是为了郡主好,毕竟那人不过是个贱民,身份和郡主实在不相配。女子嫁人,自然要选一个门当户对、身份相当,将来能给她无限荣耀的夫君,王爷说是不是?”
无限荣耀?
这般明显的暗示云南王如何听不出来,心中暗嘲,这个昭王对自己到是有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荣登大宝。
“是,殿下说的极是!”云南王只当听不出萧敬的话中之意,随意的附和点头。
萧敬本想留下等着玉珑回来,然而一直坐了两个时辰也不见
人,渐渐坐的不耐,只好起身告辞。
“郡主刚到盛京,出去这么就没回,说不定迷路了,下次可让本王陪同,也免得那些宵小之辈觊觎郡主。”萧敬摇着扇子道。
“殿下国事繁忙,不敢劳烦!”云南王客气的道。
“再忙陪着郡主也是应该的,云南王就不要客气了!本王先告退,等郡主回来,代本王问好!”
“殿下慢走!”
萧敬走了不过片刻,下人来报,郡主回来了。
云南王沉眉敛起,道,“让郡主来本王书房!”
“是!”
下人应声而去,不过片刻,玉珑走进来,淡淡笑道,“父亲,您找我?”
“坐!”云南王坐在矮榻上,亲自给玉珑倒了茶,问道,“去哪儿了,出去这么久?”
玉珑轻笑,“出去转转。”
“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去一个叫清誉商行的地方,还和里面的掌柜走的很近,可有此事?”云南王一双沉目试探的看着玉珑。
玉珑一怔,“父亲如何知晓?”她话音落地,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笑道,“今日昭王又上门了?是他告诉父亲的?”
她的下人都是心腹,没她的命令不会随便去父亲那里嚼口舌,而如今,对她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位昭王殿下了!
“不管是谁!为父只问你有没有这种事?”夏苍声音微沉。
玉珑眸子轻转,最终还是未将长欢的事说出口,只从容笑道,“父亲何必听他胡乱编排,他一直缠着女儿,女儿躲着他不见,他便心中生怨,说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挑拨我们父女关系。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果然要不得!”
云南王押了一口茶,“不管昭王的目的,那你呢?和那个商行的掌柜真的没关系?”
玉珑噗嗤一笑,“父亲放心就好,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会如此草率?您要相信女儿!”
云南王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一向自持有度,怎么会如萧敬说的那般轻浮。
“对了!”云南王突然道,“你这几日在翻找你母亲的旧物?她见了,忧思加重,今日午饭都没用!”
夏桓虽然已经死了十二年,但云南王妃一直保留着儿子的东西,不管到哪都带着,玉珑这几日为了接近长欢,将这些旧物偷偷拿了出去,没想到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玉珑思虑一瞬,问道,“父亲,如果桓儿还活着,母亲的病是不是就会好起来?”
云南王猛然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是说假如。”玉珑忙道。
“不要打歪心思,你母亲每日思念桓儿虽然难过,可是十几年也已经习惯了。若是突然激动,再空欢喜一场,对她来说才是致命的!”云南王郑重的道。
玉珑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怕自己为了哄母亲高兴,故意找一个假的来,最后若是被揭穿,反而会要了母亲的命!
桓儿失踪的那几年他们不相信桓儿死了,也曾四处寻找,有宵小龌龊之辈故意冒充,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此时玉珑更加确信自己将长欢的事瞒着父亲和母亲是对的,等到了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是让他们相信的最佳时机。
“是,女儿省的,不会做糊涂事!”玉珑起身,“女儿去看看母亲!”
“去吧!”
书房里安静下来,云南王看着窗外,沉沉叹了口气。
若是他的桓儿还活着,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吧,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
应该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
都怪他,用人不查,才会让他的儿子枉死,即便将那人千刀万剐了又如何,他的桓儿终究已经回不来了!
十二年,他死了,却一直活在云南王府中,没有一个人将他遗忘。
这么久,死去的人早已经投胎转世了吧,就算让他见一见桓儿转世的人也好啊!
这日玉珑去清源酒楼寻找苏九,前一日夜里刚下了一场小雪,地面湿滑,玉珑踩在台阶上,脚下没踩稳,身子顿时向着一边倒去。
她惊呼了一声,看着丫鬟紧张的扑过来,手臂突然被人用力的扶住,
“姑娘,小心!”
悦耳沉稳的一声,玉珑倏然转头,顿时一怔。
萧冽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是玉珑,随即淡淡一笑,“原来是郡主!”
玉珑耳根微微一红,忙站直了身体,“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男人一身玄色锦衣,外披黑色大裘,眉目清俊,气质尊贵,温雅有礼。
玉珑大方一笑,转头看了看萧冽的马车,问道,“殿下也是要进酒楼的吗?”
“是!”萧冽微一点头,“郡主先请!”
“殿下请!”
两人进了酒楼,玉珑问伙计道,“苏公子可在这里?”
萧冽闻言转眸看过来。
“在,我们公子刚到,在楼上,小姐请跟小的来!”伙计道了一声,忙在前面引路。
萧冽抬步跟上来,问道,“郡主认识苏九?”
玉珑挑眉一笑,“听殿下的意思,殿下和苏公子也是熟识了?”
“本王和苏九认识在情理之中,郡主远在滇南,怎么会认识苏九?”萧冽淡笑问道。
“这、”玉珑微一犹豫。
此时两人已经上了二楼,一抬眼便看到苏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伙计上前道,“公子,有客来了!”
苏九吐了瓜子皮,回身见萧冽和玉珑竟一起走过来,起身笑道,“你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萧冽眉头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皱,随即快走几步,和玉珑拉开距离,看着苏九柔和一笑,“碰巧在楼下遇到而已!郡主大概有事找你谈,我去楼上等着你!”
苏九点头,“好!”
玉珑看着两人熟稔的样子目光微深,心里升起一抹异样,尤其是萧冽,他看着苏九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分外的、温柔。
和她看到的萧冽完全不同。
在她面前,萧冽温润如玉,可这玉没有半分温度,带着拒人千里的温和有礼。
而他面对苏九的时候,目光溺人,即便极力的隐藏,仍旧无法控制的泄露出来。
“郡主请便!”萧冽会过头来,清润的一声打断了玉珑的思虑,随即转身往楼上走去。
玉珑转头看着男子欣长冷贵的背影,目光闪烁。
“郡主找我有事?”苏九开口问道。
玉珑回过头来,坐在苏九对面,从丫鬟手里接过来一件披风递给苏九,柔声道,“这几日天冷,我特意让人做了一件披风给桓儿。我知道我若给他,他定不肯收下,还劳烦苏公子转交给他。”
苏九接过来,见披风是用上好的貂绒所制,极轻却极暖,价值千金,心中对玉珑的姐弟情唏嘘不已,叹道,
“长欢他就是比较固执,总有一日会想通的!”
“是,我不急,桓儿能活着,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玉珑温淡笑,“现在只是想多做了些,对他这十几年稍稍弥补罢了!”
“你父母已经知道长欢的事了吗?”苏九问道。
玉珑摇头,“还不知,我没有告诉他们。苏公子不知,自从桓儿失踪以后,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怕告诉他们,长欢却不和他们相认,更惹的她伤心难过。所以想等桓儿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世后,再让母亲和他相见。”
“郡主思虑的极是!”苏九清冽一笑。
两人又寒暄一阵,玉珑起身告辞。
下楼之前,下意识的往楼上看了一眼,才款款往楼下走。
送走了玉珑,苏九让人将她送来的披风放好,上楼去寻萧冽。
萧冽正等着她,听到脚步声,回眸一笑,“玉珑郡主走了?”
“嗯!”苏九点了点头,和萧冽并肩而坐,“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正好沐休,一个人在府里发闷,想来看看你!”萧冽弯着唇角,斜眸看着苏九,目光一闪,问道,“你怎么会认识玉珑郡主?”
苏九想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但是,暂时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我不说!”萧冽低低的笑,俊眸里蕴着笑意。
“长欢,是云南王府世子!”苏九道。
萧冽唇角的笑容僵住,“什么?”
“我也觉得很惊讶,但是玉珑郡主说他是,身上的印记一样,连当年云南王世子落崖的地点和我捡到长欢的地方也一样。”苏九站起身来,倚着廊柱,精致的面孔上微微挑着眉。
萧冽仍旧觉得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太意外了些,长欢,苏九他们伏龙帮的人,自小在玉壶山长大,竟然会是云南王世子!
他恍惚想起,云南王世子十几年进京路过玉壶山的时候,马车掉下山崖,派了许多人下山去找,最后上报给父皇说人的确已经死了!
难道根本没死,被苏九捡去了?
竟有这样巧合的事?
他微微蹙眉,如果长欢是云南王世子,那事关重大,不是儿戏!
毕竟他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藩王之子。
“怎么了?”苏九见萧冽脸色不对,皱眉问道。
萧冽摇头,“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暂时没有人知道。”苏九回道,她没告诉乔安阿树,甚至在纪余弦面前都没说。
纪余弦后来问过跟踪她的人到底是何人,因为长欢不和玉珑相认,此事未成定局,所以她没告诉纪余弦。
“嗯!”萧冽正色道,“长欢的身世在云南王府公布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他可能有危险,或者你们伏龙帮的人都会有危险。”
苏九眸子一转,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萧冽唇畔又噙了笑,“竟然被你捡了个世子,你可是云南王府的大功臣了!”
苏九耸肩,“可是长欢若真的成了云南世子,他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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