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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琢磨着这二人的下一步棋,一旁始终垂首不语的梅姑娘蓦地来了一句,“我不想回御剑山庄。”
四人一齐愕然,转头看她一眼,又对视一眼,又各自把头一偏。
“我八岁那年便没了娘,爹爹和哥哥都忙着武林大大小小事宜,无暇顾及,我只能待在后院与花花草草为伴。那夜我在房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哥哥要履行婚约,爹爹要拉拢袁家,他们一个要信守承诺,一个要巩固势力。而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主意,他们也不知道,秦公子此行的用意,他来了几日从未开口提过婚事,每次见我都刻意疏远,有意回避,他其实是来退婚的。此事只由长辈做主,全然不虑及我二人意愿。”
梅冰清面色微赧,声音轻颤,像是压抑许久,终至决堤,“身为女子,是不是只能养在深闺,嫁作人妇,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秦维桢心下惭愧,他此行前来正是要告知梅家父子爹爹要退隐塞外藏剑庐中,自己不良于行拖累佳人,这儿时婚约就此作罢。他身有残疾,主动毁约,梅家面子上不至难堪,也无损梅小姐清誉。谁知寿宴突变,耽搁至今,这慧心灵性的女子倒一眼看穿自己心思,当众点破。
郝雁奴瞧着梅姑娘这几日来一直闷闷不乐,只道是伤感家中生变,自己和阿薰是害得人家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总觉得做贼心虚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原来却是为了婚事烦恼,不过这婚约黄了正好,他心中偷乐。
月白却在那里怀古伤今,杞人忧天,我家公子和梅小姐多般配啊,男才女貌啊,怎么就不成了呢?这梅姑娘脑子莫不是被烟熏坏了,平日瞧着贤良淑德,恭孝仁顺的模样,怎么忽然发出这么一番不合时宜的牢骚来?
四人之中倒属阿薰听了这话最为淡定,扫了梅冰清一眼,见她情真意切不似做伪,只问了一句,“你打算到哪里去?”
“我有个姨母在苏州,她自娘过世后便不再与爹爹来往,只有每年哥哥和我的生日会送礼来,她一直很疼我,写信说若是我在家待不惯了便随时派人来接我去她家。”
“好,我送你去苏州!”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这下连梅冰清都愣了,这还没完,这人紧跟着几句话把这沉默僵局硬生生炸开了锅。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胡说八道!你愿意嫁谁就嫁谁,不愿意嫁也无妨,凭什么任由他们指手划脚的?”
几句惊世骇俗的话话丢出来,其余三人各自一震,月白的下巴险些磕到地上,这位仁兄当真骨骼请奇独辟蹊径啊,这世上男女的终身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哪家的姑娘迟迟不婚还能不被人戳脊梁骨啊?你这不走寻常路的言论打哪儿学来的啊?不过后来听多了街谈巷议,知晓人家还有个惊世骇俗的爹之后,便也心中释然了,当真骨肉相连一脉相承啊。
郝雁奴无奈的暗暗翻个白眼,你嫁不出去就罢了,还要撺掇人家离家出走逃婚抗父,你明明是要北上,却非要逞一时意气送人家去南边,你这么任性胡来你姑姑知道吗?你不怕他老人家拿鞭子抽你个皮开肉绽吗?心里把这倒霉孩子狠狠埋怨一通,正在此时秦公子悠悠开口了,“如此也好,我旧居关外,也想见识一下吴越风土人情,不妨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
苏州莺时,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客栈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一楼大堂内熙熙攘攘,客如云来,靠窗的一张桌子挤了五个人,梅姑娘饭毕捻着一枚点心喂青耕,后者极为受用,在桌上各种撒娇打滚,粘缠卖萌。
郝雁奴四下打量店内客人,秦维桢专心听评弹,月白则一脸困惑的盯着埋头只管吃的阿薰,暗暗咋舌:长得那么瘦小怎么吃得比我家少爷还多!他自打上路起就一直留心这来历不明的两人,一开始听到郝雁奴这名字,以为是他的家仆,后来发现他看着高冷,其实也没有什么主人家架子,姓郝的又聪明能干,便以为这是个出谋划策的军师;现在才发现这阿薰压根就是个甩手掌柜,一路上吃穿住行大小事宜都是交给这人去打理的,还整天被人各种不待见各种苛刻,简直就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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