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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天拉起被他护在身下的人抱在怀中,坐起身,拨开白落羽衣领发边沾上的草叶,在她的身上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
男人冷声的话语之中,听得出来难掩焦急,方才的爆炸让墨凌天又回想起了先前在荆州之时白落羽从阁楼上跳下来的那一次,若是他去得稍晚一步,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极有可能就会埋在那被火药炸毁坍塌的阁楼之下,这次虽然不是像那么近,但亦令墨凌天不禁担心,就怕旧事重演,一心地护着怀中之人,他该庆幸的是每次遇到危险之时他都能够在她的身边。
“我没事,你别担心。”白落羽轻声应道,抬手一边拍去了男人身上沾染的尘埃,听到另一边的贺云澜沉重地开口道:“他死了。”
贺云澜说的是那个少年,他在站起来后第一时间走上前去察看尸体。
那么近的距离直接地接住了火雷箭不松开,少年的尸体看起来极其地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几近无法用言语来加以形容,和他旁边的腾蛇族人的尸体一样,早已是面目全非,让人不忍再去看下意识地就想要把眼眸移开,饶是这些早已见惯了生死的江湖中人,也有几分的叹息,毕竟少年还是那么小的年纪,正是生命初始本应还有太多的延续。
在场的人却是都清楚地知道,少年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要保护谁,除了要保护他的族人,更是要保护……
在墨凌天怀中的白落羽早在听到贺云澜的话之时就把目光转了过去,在看到少年的尸体,白落羽的脸色就变得沉重了起来,眉头皱紧,气息骤然降了几分,周身的温和尽收,他没有办法忘记先前少年赴死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那般的坚定却又毫不犹豫,飞火扑火般的信念,是他这个年纪特有莽撞而又盲目的冲动,白落羽不知道若再给少年一次机会,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少年会不会后悔,这白落羽不得而知,却又让她不得不动容。
墨凌天亦在注视着地上那具尸体,没有开口说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其实方才少年若是没有那么做,以墨凌天之力也并非不是避不开那个火雷箭,但火药爆炸的余威,连墨凌天也不敢保证他能护住白落羽安然无损。
司徒洛冥亦走上前去,皱眉地看了一眼少年的尸体,而后蹲下身来,眼睛在四周巡视着火雷箭爆炸之后所剩下的残骸,火雷箭原是为中原的火雷山庄所有,与江陵城主欧阳文轩亲手所制的玄冰箭齐名,皆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一经使用必有损伤,只是火雷山庄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灭迹了,且这火雷箭,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在那场大火之中,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还会出现在腾蛇族人的手中?
“他叫什么名字?”白落羽定定地注视着那具少年的尸体,轻声开口问道。
白落羽自诩从不奢求他人为自己做些什么,因她最不喜的就是对他人有所亏欠,连对自己的父母亦是,更不用说是旁人,而此时如今,倒像是真的欠下了一笔债,这么年轻而又鲜活的生命,让她不得不去在意,还是无法再有机会偿还的那种。
白落羽那似是叹息的神情令墨凌天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男人最终也只是眼神转冷,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他连名宇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吧。”贺云澜也是知晓昨夜少年向白落羽示爱一事的,他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他叫羽,羽毛的羽。”
“羽?”白落羽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轻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再问,垂下了眼眸,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似随风而去,她抬起头朝着贺云澜说道:“烦请将他好好葬了吧,记得找到他的刀。”
看得出来,少年定然是很喜欢那把刀的,正是因为看出了少年对那把刀的珍视,昨夜白落羽才会没有伸出手去碰,因他想要的她不可能给得起他,所以便没有必要给他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多一点对他来说都只会是残忍罢了。
贺云澜沉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这是自然。”这样勇敢的族人,他们玄狼族自是要将尸体好好地厚葬的。
虽然少年的尸体如今已经残缺不全了,但是那把弯刀想必还握在他的手中,腾蛇族人竟然敢用如此霸道的火药来偷袭,可见是真的打算要撕破脸了,不留任何的情面,往后两族人若是再相遇,见面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贺云澜想要立即回到族里告知大家这个消息,然后派人来把少年的尸体运送回族里。
贺云澜先行离开了,司徒洛冥眼见着墨凌天和白落羽两人之间莫名僵持地气氛,有眼色地拉着唐屿走到旁边一个不远的近处,只到一个能够保护他们的范围内,监察着四周的状况。
白落羽和墨凌天两人还待在原地,他们看着少年的尸体,白落羽的目光始终落在地上,墨凌天就待在她的身边,轻皱着眉头,终是开口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打算记住他多久?他是为了你而死的,你可是觉得不舍?”
白落羽微怔了下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似被问住了又似有几分不解,不过她当真是微讶于此话会从男人的口中问出,他在担心些什么吗?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二爷会说的。
墨凌天眸光沉沉地看着白落羽:“告诉我,你方才可是在后悔,昨夜没有收下他的刀?”男人的眼神十分的锐利,似乎不容许白落羽有任何的回避,墨凌天就是担心这个少年本来并不存在于白落羽的心里,却因为今日的牺牲,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他该死的介意这样的痕迹。
“二爷,你多心了。”白落羽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她知道男人在不安在意些什么,淡声开口解释道:“我早就知晓,不可能一一去回应对我有好感之人,该如何做我自是清楚,倘若昨晚我收下了他的刀,只会让他留着那些不可能的想法,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一样会发生的,更加没有办法避免。”
“你明白就好。”闻言态度转缓了几分,墨凌天伸臂抱住了白落羽:“他心系于你,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用性命换来你的安全,此番就算是我欠他的。”
白落羽忍不住柔和了嘴角,她知道要让一个这么骄傲的人说出这般的话实属不易,二爷如今是要替她揽下这亏欠了。
世事无常,昨夜他们还在看着这个少年舞刀,白落羽还赞许过少年的刀技,没有人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羽在接住火雷箭飞扑过去的那一瞬间在想些什么,谁也不得而知,就连是白落羽也不清楚。
火药在瞬息之间摧毁了一切,不管是否有怨,所有的思绪情感都已消散。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肉与硝烟的味道,白落羽还坐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忽然眯了眯,墨凌天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除了地上的血肉模糊,他们还看到了另一样东西,是脚印。
那是并不太明显的脚印,在林子的深处,除了被火药摧毁的这片地上,远些还能看到,那些脚印不深不浅的,看起来整齐有序,一看便是在何人的指挥下从这里离开之时候所留下的。
“熊立安。”墨凌天慢慢说出三个字,无形中一股冷意凝结。
很明显的,这是腾蛇族来这里时的路,也是他们撤退的时候经过的路。
等到贺云澜带着几个族人回来的时候,白落羽、墨凌天还有司徒洛冥和唐屿皆已经不在了,败落的树木和草叶在地上,除了尸体,空无一人,寂静的冷风飘过,空气之中还弥漫着几分硝烟的味道。
——
数日之后,黎城,腾蛇族的所在之地。
夜深人静时分,圆月高照,晚风薄凉,所有人都已经睡了,有一间房里的烛火却还未熄灭。
“你说,为什么他会捎来这么一句话?是不是中原形势此番对他不利,他改变主意了?莫非是打算要放弃?”房间之内,发如熊狮的老者坐在一张宽阔的椅子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色阴郁,略带几分嘲弄之意。
熊立安如今已经五十多了,但他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一听他问出这句话,下面的人马上低了低头,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小人并不知晓,小人只负责传话,主子怎么说的,小人就怎么传,至于主子的意思,小人不敢妄加揣测。”
只见说话的那个人身材看起来十分矮小,容貌平平无奇的,是那种只要一放起人群之中就很难再找到的人,他身上穿的是西南境内的服侍,但是口音却是中原的,这样的人实则最适合用来传递消息,因为他们只擅长的事情,就是在人群之中隐藏自己的踪迹,免于过分的突出而被人所注意。
“砰!”熊立安手边的桌子被他用力的一拍,几乎要跳起来,震了几下之后,他的手搁在上面,手背上青筋暴突,冷声反问道:“不准找白落羽的麻烦?哼,莫非他以为老夫是他的手下?事事都要听命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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